東協瞭望ASEAN OUTL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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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目錄

　P.02　　「印太區域：新情勢 ‧ 新契機」研討會　P.06　　「一帶一路倡議：最新發展與對區域和全球經濟的影響」座談會　P.07　　「我國在新南向國家推動官方援助（ODA）之重要課題與可能模式」平台會議　P.09　　美中孰輕孰重？越南在美中貿易戰的機會與挑戰　P.13　　從制度因素分析 2019 年泰國大選結果與未來挑戰　P.19　　新加坡於近期一帶一路中的態度和角色

2019 年 9 月

　　由中華經濟研究院台灣東南亞國家協會研究中心及中華民國全國工業總會合辦之「印太區域：新情勢 ‧ 新契機」研討會於 2019 年 5月 8 日假中華經濟研究院國際會議廳舉行，邀請國內重要學者、業界人士及專家擔任會議講者與主持人。本研討會由中華經濟研究院陳思寬院長、外交部徐斯儉次長致詞揭開序幕。到場聽眾超過 200 人，其中包含多位駐華機構人員、政府部會人員、國內外重要學者及企業界重要人士等、現場發言及討論相當踴躍，議題備受矚目。

　　國防安全研究院林正義執行長以講題「印太地區最新地緣政治與中美關係對區域之影響」談美軍在印太地區的部署及中國大陸藉由一帶一路政策影響與亞洲國家、非洲國家乃至於中南美洲國家的關係。美國政府於 2017 年的國安報告中，定位中國為修正主義強權，並稱其試圖取代美國的領導地位、在參與 2017 越南峴港 APEC 峰會時亦提及經濟安全就是國家安全；另一方面中國大陸也持續挑戰美國在科學和技術方面的知識領導地位、著手與日

「印太區域：新情勢 ‧ 新契機」研討會圓滿落幕

本進行「自由開放的印度太平洋」（FOIP）對話。

　　林正義執行長認為，蔡政府提出新南向政策主要目的為了降低台灣對中國的依賴，並回應歐巴馬的「再平衡」和川普的印太戰略，其中除了涵蓋東協國家外，還有澳洲、紐西蘭、印度的加入。然而新南向政策的困難挑戰仍然是如何面對中國政府的「一個中國」原則，不同國家如美、日、新加坡在一中框架下對一中政策的定義意有所不同。

　　永豐銀行資深副總經理陳松興則認為，FOIP 是對一帶一路的回應，西方國家批評BRI 的債務陷阱和汙染問題，中國在第二次高峰會做出回應和調適。貿易戰的名目上是平衡，實為戰略對抗。美國尋求對中國經濟的控制，目的在維護美國霸權在經濟力量、軍事力量、儲備貨幣等作為支配力量。美國亦利用中國經濟困境施壓，貨幣戰爭悄然上升，而印太地區需要包容性的區域成長。霸權相爭將改變地緣經濟平衡。

文／編輯部

02 東協瞭望 019

　　第二場次「印太區域經濟整合與產業發展趨勢：臺商布局與對策」由經濟部國際貿易局楊珍妮局長擔任主持人，主講人為本中心徐遵慈主任和資策會產業情報研究所陳子昂資深研究總監。

　　徐主任首先談印太區域經濟整合與產業發展對我國之影響，隨著印太區域經濟整合腳步加快，貿易保護主義潮持續升高，在貿易保護主義與景氣衰退風險升高下，印太區域國家紛紛加速推動經濟整合、積極推動雙邊自由貿易協定（FTA），在 2019 年取得重大區域整合進展的協議有：CPTPP、RCEP、大型雙邊FTA。

　　而可能影響我國廠商投資佈局的短期因素為中美貿易戰：自 2017 年迄今，我國企業為避免美國貿易制裁波及、爭取轉單或客戶，已開始思考調整海外生產布局。美中關稅戰雖可能暫歇，但兩國長期對抗已成定局，中國大陸作為對美商品出口的製造業出口基地之中長期優勢需予重新評估；中長期因素則是為因應區域整合後成立的東協經濟共同體（AEC）、CPTPP/RCEP 大型 FTA 的生效，乃至於地主國產業政策、投資環境變化，例如越南推動車輛產業政策，在越南設廠的日商遂邀請台商就地供應等。貿易戰開始後，海外投資地點逐漸分散，降低對中國大陸倚賴程度。將使「台灣接單，大陸出口」模式面臨轉變。對我國海外布局、關鍵產業鏈地位之影響尚待觀察與研究。

　　陳子昂資深研究總監則認為在貿易戰的影響下，產業結構將面臨以下幾點衝擊：1. 從課稅項目中可知，電腦和光學產品受到的影響最為劇烈；2. 美中貿易戰將首先影響我國的資訊電子產業，因我國有九成的資訊電子廠商的產品是先在中國大陸進行生產再外銷至美國；3. 目前來看，貿易戰對我國產業的影響初期不大，但隨後第二波的影響會提升，特別是台灣的上游 ICT 產業供應業者，關稅將侵蝕業者利潤、部分產品轉移組裝不易將提高成本。

　　雖然由於去年人民幣貶值 10% 的緣故，對於科技產業的影響稍稍減弱，但若第三波對中國包含資訊、通訊產品在內加徵 2670 億美元關稅，全球產業皆無法倖免。陳總監認為，政府應因勢導引台商回台投資，而台商回台後面臨的缺乏 : 土地、水、電等問題，政府應擬訂計畫政府去協助台商，爭取透過台灣優秀的研發能力將台灣成為亞太研發中心，建立多元

化的國際市場。

　　第三場次「2019 年東南亞與印度大選及對我國可能影響」主持人為我國對外關係協會、前駐印尼代表夏立言會長，主講人為淡江大學外交與國際關係學系陳鴻瑜榮譽教授、遠景基金會賴怡忠執行長以及佛光大學公共事務學系陳尚懋教授。

　　陳鴻瑜榮譽教授首先談及過去一年來東南亞的選舉與政治變化：馬來西亞執政 61 年的國民陣線於此次選舉中落敗，而由前首相馬哈迪所領導的新政府，上任後便批評前任政府支出過多且貪汙浪費，因此為撙節開支，新政府隨即停止與中國大陸及新加坡所簽訂之鐵路建設計畫；而近年經濟表現普遍被看好柬埔寨則由現任總理洪森領導的柬埔寨人民黨獲得多數人民支持，贏下國會 125 席，繼續連任。

　　菲律賓則自 2016 年總統杜特蒂上任以來，與美國關係冷淡，轉而與中國大陸交好，中國大陸也在近 2 年內提供菲律賓多達 200 多億美元的經濟援助，使菲律賓成為東南亞及南亞國家中，繼巴基斯坦之後，於一帶一路下借款第二多的國家。台灣對東南亞地區之貿易，長期以來多為順差，僅於 1997 年爆發東南亞金融危機後 5 年內出現逆差；然而陳教授特別提及，台灣與東南亞國家之雙邊貿易經常與投資多寡有關，顯示台商赴東南亞投資可能是有效提振雙邊貿易之方式。另一方面，台灣對南亞國家

「印太區域：新情勢 ‧ 新契機」研討會圓滿落幕 03

▲ 第一場次《印太區域最新政治、安全與經濟展望》主持人鄭文華大使、主講人國防安全研究院林正義執行長與永豐銀行陳松興資深副總經理

04 東協瞭望 019

　　第二場次《印太區域經濟整合與產業發展趨勢：臺商布局與對策》主持人國際貿易局楊珍妮局長、主講人本院台灣東協中心徐遵慈主任與資策會產業情報研究所陳子昂資深研究總監

　　第三場次《2019 年東南亞與印度大選及對我國可能影響》主持人對外關係協會夏立言會長和主講人淡江大學外交學系陳鴻瑜榮譽教授、遠景基金會賴怡忠執行長與佛光大學公共事務學系　陳尚懋教授

　　第四場次《企業圓桌論壇：印太新局勢下台灣產業的機會與挑戰》主持人本院台灣東協中心　徐遵慈主任和與談人中鋼公司王錫欽執行副總、金器工業黃景成董事長、國紡企業戴宏怡總經理、偉特企業王明祥董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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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

　　王錫欽執行副總表示，去年 3 月 8 日川普以影響國家安全為由發動 232 條款，針對鋼鐵產品加徵 25% 關稅，全球僅阿根廷、巴西、澳洲及韓國得到豁免，而美國又為台灣鋼鐵主要出口對象，每年平均出口 110 萬噸，出口金額則達到 400 億元新台幣，約占台灣總出口之 13%，由此可見對於鋼鐵產業的影響必然很大。所幸，台灣多數業者也透過分散市場，緩解 232 條款所帶來之衝擊，建議業者接下來面對美中貿易戰應靜觀其變，並審慎應對。

　　黃景成董事長則認為美中貿易戰開打以來，電子零組件產業自去年第三季即開始受影響，同時，中國大陸低價競爭是我國業者長久以來的致命傷，尤其對於中小企業影響嚴重。而韓國作為台灣在貿易上的主要競爭對手，雖然工資水準比台灣高出許多，但韓國中小企業實力卻不如台灣，多從事進口業務，反而不敢往外布局，由此便凸顯出我國業者的韌性及競爭優勢。

　　戴宏怡總經理則說明，由於其公司並非以中國大陸為主要市場，甚至與中國大陸同業廠商之間有競爭關係，因此在美中貿易戰開打後，許多美國廠商轉而向台灣公司下訂單，有助業績增長。然而戴總經理也提及，不論是在美中貿易戰還是區域經濟整合的影響下，台灣目前地價高又缺工的情況下不易擴大企業的生產規模，我國廠商若要前進東南亞國家布局，建議先將自身企業之功能健全，如此才算做好因應國際局勢變動之準備。

　　王明祥董事長表示，中貿易戰確實對在中國大陸生產的廠商帶來衝擊，以紡織成衣產品來說，在中國大陸生產並出口至美國，利潤空間本來就非常小，如今再加徵 25% 關稅，必然是賠錢出貨，業者只能關廠或轉戰東南亞。政府應展現軟實力，如透過宗教團體、慈善團體、學校進行交流布局，同時，緬甸長期出口大量勞工，但近來因羅興亞難民問題而與部分東南亞國家關係緊張，勞工輸出也受到影響，我國可與緬甸談如何輸入優質勞工，藉此鞏固雙邊合作基礎。此外，早期許多緬甸華僑來台灣求學，學成歸國後則成為緬甸中堅份子，建議政府可鼓勵各大學招收緬甸留學生，以強化雙邊的教育合作及人才交流。

之貿易額雖持續有順差，然雙邊貿易及投資額皆非常少，明顯少於東協國家。

　　賴怡忠執行長認為印度是一個崛起中的經濟大國，在內政及外交上皆有不少挑戰，大選後的聯合政府組成也充滿不確定性，建議台印關係不宜置於印太戰略架構下進行討論，仍應回歸雙邊合作之模式處理。外界普遍預測執政黨印度人民黨 (BJP) 在此次選舉結束後，仍會是最大黨，但無法如 2014 年時單獨過半，須聯合友黨組閣，現任總理莫迪是否能連任產生變數。至於選後之情勢，印度對中國大陸及對美國之態度皆是觀察重點。

　　莫迪上任初期，對中國大陸態度強硬，更經常與中國大陸發生軍事對峙衝突，直到2018 年 4 月雙邊進行武漢峰會後，印度對中國大陸態度才趨軟，然新總理上任後是否願意維持現狀，仍有待觀察。此外，印中雙方還有一帶一路下的邊界領土爭議、經濟失衡等問題，如何解決都是選後值得探討之課題。

　　陳尚懋教授則針對 2019 年泰國大選進行政治經濟分析，選舉結束後，獲得席次最多的為泰黨即與另外六個政黨簽署合作協議，組成反軍政府之「民主陣線」，希望共同籌組政府，但公民力量黨則表示不急於組閣，將待選舉結果公布後再尋求其他政黨支持，因此選後政局目前處於組閣權尚未決定之狀態。中間政黨如民主黨及泰自豪黨，則可能投靠公民力量黨（軍政府）陣營。

　　泰國選後的經濟發展仍可期待，但從各勢力政治版圖的變化情形來看，中泰高鐵、曼清高鐵等鐵路建設計畫可能成為政策性買票的工具之一。而我國新南向政策在人才教育及交流方面相當成功，於外交、政治方面則較少著墨，建議我國可將過去民主轉型之成功經驗提供給新南向國家參考。

　　第四場「企業圓桌論壇：印太新局勢下台灣產業的機會與挑戰」主持人為台灣東南亞國家協會研究中心徐遵慈主任，與談人為中國鋼鐵股份有限公司王錫欽執行副總、金器工業股份有限公司黃景成董事長、國紡企業股份有限公司戴宏怡總經理、偉特企業股份有限公司王明祥董事長。本場圓桌會談主要談論主題聚焦在美中貿易戰、東協整合之下，台灣的業者如何因應這些國際局勢之變動，對產業運作有何

「印太區域：新情勢 ‧ 新契機」研討會圓滿落幕 05

本中心舉辦「一帶一路倡議：最新發展與對區域和全球經濟的影響」座談會

　　由中華經濟研究院臺灣東南亞國家協會研究中心主辦「一帶一路倡議：最新發展與對區域和全球經濟的影響」座談會於 2019 年 5 月28 日假中華經濟研究院 B003 會議室舉行，邀請國內外重要學者代表擔任會議講者與主持人，分享對中國大陸施行一帶一路政策的外國觀點。　　本座談會由前中華民國駐英大使　鄭文華大使主持、中經院台灣東協中心徐遵慈主任進行引言報告，並邀請日本台灣交流協會星野光明首席副代表、義大利經濟貿易文化推廣辦事處紀大為代表與印尼艾爾朗加大學國際關係學系資深講師 Vinsensio Marselino Dugis 博士依序主講，分別分享日本、義大利、印尼的國家觀點與應對策略，以及各國參與一帶一路的政策考量、對台灣可能造成的影響。

　　 日 本 臺 灣 交 流 協 會 星 野 光 明 首 席 副 代表 認 為， 日 本 並 非 直 接 參 加 一 帶 一 路， 而是 參 加 第 三 國 市 場 合 作， 且 為 符 合 國 際 標準 的 共 同 合 作 項 目， 這 些 標 準 包 括 透 明（transperency）、 開 放（openness）、 經濟 有 效（economic efficiency）、 財 政 穩健（fiscal soundness）。 日 本 除 了 和 中 國有 第 三 國 商 業 合 作（third country business cooperation）以外，和其他經濟體亦有類似

型式的合作，包括美國、印度、歐盟、英國、澳洲與台灣，都會遵循上述之國際標準。

　　義大利經濟貿易文化推廣辦事處紀大為代 表 指 出， 義 大 利 希 望 透 過 一 帶 一 路 促 進義 中 在 第 三 國 合 作， 且 並 非 完 全 遵 從 一 帶一 路、 而 是 遵 從 歐 盟 的《 歐 亞 互 聯 互 通 戰略 》（Connecting Europe & Asia: The EU Strategy）。此外，義大利與日本也有在「自由開放的印太戰略」（Free and Open Indo-Pacific Strategy, FOIP）架構下簽署經濟合作協定，義中關係的加強不代表義台關係的弱化，反而增強義大利對整體東亞區域的關注。

　　 印 尼 國 際 關 係 學 者 艾 爾 朗 加 大 學Vinsensio Marselino Dugis 博士提及， 許多學者專家都認為一帶一路是一把雙面刃，一方面創造機會，如促進經濟成長、促進投資、推動基礎建設；但另一方面，一帶一路所引進的中國工人和過度集中基礎建設也帶來威脅，在印尼大選時頻繁地被討論。然而根據印尼政府報告，中國將持續投資印尼、並加大其投資額度，印尼政府將會專注於將機會最大化，參考馬來西亞的前例做借鏡，取得較高的談判籌碼。

文／編輯部

06 東協瞭望 019

「我國在新南向國家推動官方援助（ODA）　之重要課題與可能模式」平台會議側寫

　　由中華經濟研究院臺灣東南亞國家協會研究中心主辦「我國在新南向國家推動官方援助（ODA）之重要課題與可能模式」平台會議於 2019 年 5 月15 日假中華經濟研究院 B003 會議室舉行，邀請國內重要學者、公部門代表及專家擔任會議講者與主持人，共同分析台灣在新南向推行 ODA 模式的可能性與相關問題。本研討會由外交部國際合作及經濟事務司葉非比司長主持、中經院台灣東協中心徐遵慈主任引言，現場提問踴躍，政府單位與民間部門進行熱烈交流。

　　我國參考日、韓 ODA 運作機制，並考量我國能力及民間優勢，希望能透過 ODA 更有效爭取海外公共工程商機。初期主要由金融機構自籌或聯貸提供資金融通，並由政府編列預算支應利息差額等相關費用。ODA 案件透過政府與政府間協商，並由合作國家政府提供國家保證，確保由我國工程業者承攬，工程款項也將依據工程進度直接撥付給我國承包工程業者。而為使承作海外公共工程的融資風險降到最低，我國設計多重管控機制，於案源選擇方面，將盤點新南向國家公共工程之重點領域，並以債信良好的國家作為承作的對象，鎖定案源後，則針對工程項目設計政策評估及專業評估，審核機制力求透明，過程中並廣徵金融及工程業界的意見。此外，我國放款機構與合作國家政府簽約時，會要求工程主管機關及外滙主管單位出具保證，貸款作業則儘量透過商業保險產品降低承作風險。

文／編輯部

「我國在新南向國家推動官方援助（ODA）之重要課題與可能模式」平台會議側寫 07

　　近幾年我國公共工程之技術水準持續提高，在交通運輸、能源、環保等領域皆發展成熟，也早有大型工程公司進行海外布局。行政院公共工程委員會陳義昌科長表示，2015 年起公共工程委員會提出「工程產業全球化推動方案」，目前該方案已進入第二期，其主要目標在於整合國內資源，籌組公共工程國家隊，走向海外市場，該方案已盤點出我國公共工程六大優勢領域，包含石化、電廠、軌道、ETC、水資源、環保等。至於案源評估方面，公共工程委員會主要負責工程本身之可行性評估，由於我國 ODA 限制貸款之工程必須由我國業者承作，因此公共工程委員會也參考其他國家或國際金融機構之做法，並依照國際慣例撰擬貸款採購指南，期能提升採購效率與功能，同時確保採購品質。

　　而經貿政策所需的經費，中國輸出入銀行長年協助我國業者輸出、提供較一般商業銀行條件更為優惠之貸款，是經貿政策的執行者之一。中國輸出入銀行戴乾振副總經理說明，近年亦有處理不少工程相關之案例，如越南胡志明捷運、印尼電廠等，近年融資跟保證達 1.26億美元。

　　對此，前中鼎工程公司法務長、現任國立中央大學營建管理研究所王伯儉副教授則補充，早在 30 年前，我國工程業者即於東南亞地區有很深的布局，尤其是由「榮民工程事業管理處」與「中華工程公司」完成的蘇拉威西水力發電工程、萬隆公路、泗水工業區……等工程項目，至今仍對當地有深遠影響。

　　王副教授則引用戴副總經理所言，中國輸出入銀行做為我國的出口信貸機構（export credit agency）， 雖 能 配 合 政 府 政 策 執 行ODA 之放款，但有資金成本及風險等問題，工程建設之貸款通常也規模很大，可能超出貸款額度上限，政府可考慮為中國輸出入銀行增資。此外，一般工程公司赴海外獨自承攬整個建案其實非常困難，實務上簽約時會區分境內（onshore）及境外（offshore）廠商，因此如何爭取當地業者合作至關重要，建議我國工程業者一定要培養國際化能力，並長期深耕特定國家或地區，對於拓展工程業務或配合政府政策皆有幫助。

08 東協瞭望 019

▲ 紀大為代表分享義大利與中國簽署一帶一路下雙邊合作協議之經驗。

▲ 左起印尼艾爾朗加大學國際關係學系資深講師Vinsensio Marselino Dugis 博士、日本臺灣交流協會星野光明首席副代表、駐台北印尼經濟貿易代表處蘇孟帝代表、前中華民國駐英國代表鄭文華大使、義大利經濟貿易文化推廣辦事處紀大為代表、本中心徐遵慈主任。

　　正在白熱化的美中貿易戰預期將對美中兩國乃至全球經濟造成巨大的損失。據估計，倘貿易戰擴大至所有中國商品，預估全球 GDP將在 2021 年遭到約 6,000 億美元的損失。南韓、臺灣、馬來西亞等其他亞洲經濟體亦被預測或將受到重大的衝擊。然而，眾多的專家、學者均指出在這一波美中兩強之間的較量中，號稱亞洲「新老虎」的越南將從中大大受惠，且其可藉此進行國內的產業升級，並在未來 20 至 30 年間躋身亞洲先進國家。星展銀行經濟學家謝光威（Irvin Seah）於 2019 年 5 月28 日在其研究報告中表示，如能保持目前的成長速度，越南經濟規模將在 10 年內超過新加坡。旅居美國越南經濟學博士范杜志（Pham Do Chi）此前還稱，美中貿易戰給越南帶來一次從天上掉下來的千載難逢的發展機會。本文認為越南在美中貿易戰爆發迄今的機會與挑戰參半，從目前情況觀之，機會多於挑戰，惟挑戰將隨著時間而層出不窮地出現。

轉單效果明顯，對美國出口增加　　美中貿易戰下，中國銷往美國的貨品因遭到高額關稅而漲價，使得美國進口商轉由包括越南在內的其他國家進口下單，即出現所謂的轉單效應。在日本、南韓、新加坡及臺灣等經濟體對美出口紛紛減少的情況下，越南對美國出口反而增加，今年有望成為美國第七大進口來源國。

　　據越南海關總局的統計，2019 年 1 月至 4月越南進出口總額約 1,568 億美元，其中出口額 787.6 億美元，較 2018 年同期成長 5.8%；進口額 780.5 億美元，成長 10.4%。中、美兩國分居越南第 1 大和第 2 大貿易夥伴。

美中孰輕孰重？越南在美中貿易戰的機會與挑戰阮功松（中華經濟研究院台灣東協研究中心輔佐研究員）

美中孰輕孰重？越南在美中貿易戰的機會與挑戰 09

本文轉載自《全球工商》2019.07-08 NO.733 期

　　其中，美國係越南最大出口市場，而因幸運受惠貿易戰轉單效益，越南企業對美國出口的成長十分亮眼。2019 年前 4 個月，越南對美國出口 178 億美元，較 2018 年同期成長 28.4%。其中，「紡織品」出口額達 44.2 億美元，成長 9.1%；「手機、電話機及零件」出口 33.2 億美元，大幅成長 94.4%；「電腦、電子產品及其配件」出口 12.9 億美元，成長64.1%；「機械、設備及零配件」出口 13 億美元，成長 54.7% 等。

　　紡織品是從美中貿易戰受惠最多的產業，這其中有兩個主要的原因。其一、由於人民幣較越南盾貶值，因此越南紡織企業可以自中國進口更多廉價的材料。其二、因免受美高關稅之影響，使越南產品價格較中國的更具競爭力，故越南紡織企業可擴大在美國的市佔率。此可解釋為何自 2019 年初至今越南紡織集團、成功紡織公司等越南紡織企業的股價不斷上漲。而在越南的臺資紡織或製鞋企業如豐泰、得力等亦因訂單突然增加而在臺灣證券交易所上的股價大大受惠。

外資猛增　　諸多跡象表明，全球供應鏈中的各企業正在從中國撤資，並轉向越南投資以規避貿易戰的高關稅。美國總統川普於 2019 年 5 月 13 日甚至刊登一篇推特文直接點名越南稱，受關稅影響的企業將紛紛從中國撤厰並轉向包括越南在內的其他亞洲國家投資。由於越南參與貿易整合及經濟開放程度甚高、擁有穩定的政治體系以及年輕且有技能的勞動人口，因此在近年來越南逐漸取代中國成為廠商的投資熱土。英特爾、三星、Nike、Adidas 等跨國企業均已

表 1　越南 2019 年前 4 個月與美、中兩國的進出口情況

資料來源：https://www.upmedia.mg/news_info.php?SerialNo=60726

▲ 紀大為代表分享義大利與中國簽署一帶一路下雙邊合作協議之經驗。

在越南投資設厰，而據粗糙的統計，在全球每10 部手機中就有一部在越南組裝。

　　據越南計劃與投資部的最新統計，2019年 1 月至 5 月，越南接受外人直接投資（FDI）金額高達 167.4 億美元，較 2018 年同期增加69.1%。其中，香港是最大的外資來源地，金額高達 50.8 億美元；緊跟其後的是南韓和新加坡，分別為 26.2 億美元和 20.9 億美元；中國與日本以 20.2 億美元和 15.2 億美元，分別排名第 4 和第 5 位。

　　最值得一提的是，中國企業自 2018 年下半年至 2019 年 5 月底紛紛前往越南投資，其中 2019 年 1 月至 5 月，中國對越南的總註冊投資資金高達 20.2 億美元，較 2017 年同期成長 197%，佔越南外資的 12.07%，創歷史新高，主要集中在製造及加工業，共 138 個投資案。在此期間，在 6 個規模最大的外國投資案中，自中國的投資案已經佔兩個，包括中國賽輪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與固鉑輪胎在越南南部西寧省（Tay Ninh）合資項目（ACTR），註冊資金為 2.8 億美元；第二大項目亦為輪胎生產及相關業務，由中國貴州輪胎股份公司注資 2.144億美元，在越南南部前江省（Tien Giang）投資設廠。

　　外資的增加不僅意味著資本的引進，而關鍵在於外商所帶進來的技術、管理模式等對越南的發展至關重要，有利於帶動其國內的產業升級。例如南韓三星公司除了在越南北部太原省（Thai Nguyen）及北寧省（Bac Ninh）投資設大廠外，其還在河內和胡志明市各設立三星研發中心，承諾長期對越南投資、培訓越南相關科技人才等。越南政府亦十分歡迎高科技公司對越南投資並為其給予諸多稅收和土地優惠政策。於 2019 年 1 月，製造電子

產品、網路設備暨多媒體產品的歌爾聲學公司（Goertek）已決定將其在中國的 AirPods產線移至越南，並在越南北寧省桂武工業區（Que Vo）投資 2.6 億美元。

挑戰不可小覷：目前的優勢能持續多久？　　首先，外商紛紛搶地設廠，導致各類房地產交易價在短時間內飆漲。據越南媒體報導，今年以來，自中國的投資者紛紛前往越南南部一些新建工業區投石問路，並搶先租賃工業區的廠房或空地。截至 2018 年底，在北越的工業區土地的平均租金為每平方米 82 美元，成長 9%；而南越的則為 80 美元，成長 10.7%。據估計，在南越新建的工業區中，60% 至 70%的空地已經被中國廠商搶購。另外，據越南商業房地產服務公司（CBRE Vietnam）的統計，2018 年前 9 個月，在胡志明市售出的各類房地產中，中國人所購買的比例佔 31%，首度高於越南人的 24%。此一訊息一釋出後，旋即引起越南社會的軒然大波。越南公安部於 2019年 6 月 3 日亦承認越來越多中國人以「找人頭」的形式前往越南搶購土地。

　　其次，自中國轉向越南投資的外商開始大量招人，尤其是在製造和加工業，導致短暫的「工人荒」，此使得各公司為了攬人而不斷調高薪資，而近四年來外資企業的平均薪水每年以 10% 左右的速度成長。據越南 Navigos 人力公司於今年 4 月份公佈的數據，各外資企業的專案人員及管理層的職缺居多，在胡志明市的一家外商公司，一個工程師的起薪約為4,000 美元，管理層約為 8,000 美元。透過本文調查發現，中資企業傾向招募會操中文之人才，其所開的起薪約為 400-600 美元不等，較2017 年有所提高。

　　此外，越南的交通、基礎設施相當不健

表 2　越南 2019 年前 5 個月吸引 FDI 情況

資料來源：越南計劃與投資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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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故貿易及投資量的突然增加已導致超負荷的問題。例如：越南的商業深水港數量有限，且其他港口的輸送量亦不大，只能容納中小型的貨櫃船。因此，各類船隻要將貨櫃運輸到其他東南亞國家的港口，後將之裝上更大的船隻，再運送到目的地，這使得運輸成本提高，且交貨時間被拉長。據瞭解，今年以來，越南各港口已經出現擁堵現象，卸貨要花 4 至 5 天的時間。據越南航海局的數據顯示，越南港口有 272 個，碼頭總長為 92.2 公里，年輸送量為 5.5 億公噸。而 2018 年的輸送量已經高達5.247 億公噸，未來時間恐無法滿足暴增的吞吐需求。

　　土地和勞工成本的增加，再加上基礎設施的薄弱，使得越南當下的優勢恐逐漸消失，外商傾向於繞過越南選擇其他東南亞和南亞國家投資設廠。例如此前 9to5mac 網站傳出的消息稱和碩將在越南設廠，然而其最終選擇投資印尼。該公司已經與印尼當地政府簽署意向書，將投資印尼的工廠 10 兆至 15 兆印尼盾（約 6.95 億至 10 億美元），組裝蘋果智慧手機 iPhone 用晶片。

中國貨衝進越南市場　　由於受到美國高關稅的衝擊，中國貨品不得不銷往其他國家，因此今年以來儘管美中雙邊貿易趨緩，然而中國與包括越南在內的周邊國家之貿易量仍不斷增加。據統計，今年前4 個月，中國為越南最大的進口市場，進口額為 223 億美元，成長 18.8%，遠遠高於其他國家的成長速度。中國貨的大量湧入使得越南本土貨品遭到價格上的競爭。與此同時，越南無意間成為中國貨規避美國高關稅的中轉站。中國 1 月至 4 月對美國出口 1,224 億美元，減少9.7%，跌幅最大的產品是機械及其零件以及電子設備及其零件。然而，中國銷往越南，以及越南銷往美國的同等商品卻大幅增加。例如：中國對越南電子設備及其零件的出口高達 39.4億美元，大幅成長 80.1%，而越南對美國同等商品的出口達 12.9 億美元，猛漲 64.1%。

　　再如，美國海關近期嚴格檢查自越南進口的各類鋼鐵，尤其是冷軋鋼和不鏽鋼此兩個品項，使得今年前 4 個月越南銷往美國的各類鋼鐵驟減 35%。為了避免越南成為中國貨的洗產地天堂，越南海關總局於 5 月 20 日頒發公告，要求各地海關機構加強檢查進口貨物來源，遏阻業者把中國產品偽造原產地為越南。

　　此外，外資的增加或將帶來低階和落後的

美中孰輕孰重？越南在美中貿易戰的機會與挑戰 11

技術，對越南的永續發展、環保、政權穩定等均可構成極大的挑戰。由於中國國內正在進行產業升級，聚焦在 4.0 工業革命，是故其傾向於將落後機械設備、廢料等輸出至越南，而美中貿易戰更加快此一進程。例如，越南 2018年的各類廢料進口量高達 926 公噸，較 2017年增加將近 140 萬公噸，其中有不少來自中國。在可預見的未來，進口至越南的各類廢料如廢鋼、汽車外殼、船隻等將持續增加。

兩大之間難為小：越南的回應　　近年來，越南整體經濟表現亮麗，包括經濟成長快速、進出口貿易及 FDI 不斷增加等，再加上越南積極參與區域經濟整合，如《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展協定》（CPTPP）已於2019 年初在越南生效，同時《越南－歐盟自由貿易協定》（EVFTA）、以及《區域全面經濟夥伴協定》（RCEP）等 FTA 有望在近期內陸續完成，再加上愈演愈烈的美中貿易戰等因素，對越南的經濟發展、擴大進出口貿易、吸引 FDI、加快越南的產業升級等方面大有助益。

　　不過愈高的經濟開放和融入程度愈容易受到外部波動的影響，倘美中貿易戰僵持不下、各國貿易保護主義紛紛抬頭，恐將波及越南的經濟前景。越南副總理范平明（Pham Binh Minh）於 6 月 6 日被越南國會代表質詢時稱，在未來 5 年越南 GDP 或將因貿易戰而減少0.2% 至 0.3%。實際上，一個自由開放的國際貿易體系有利於越南的長期發展，因此越南對美中貿易戰的態度相當審慎。於 2019 年 5 月23 日，越南外交部發言人黎氏秋恆（Le Thi Thu Hang）稱越南對美中貿易戰的發展一直十分關切，希望美中兩國在互相尊重、合作的原則，及符合國際法律與承諾的基礎上，透過對話解決彼此的分歧。對越南而言，雖可從貿易戰中獲得中短期的漁翁之利，然其不希望未來被迫在美中兩強之間選邊站。

　　越南是美國第六大逆差國，2018 年越南對美順差額為 347.8 億美金，約佔美國進口總額的 2%。儘管美國尚未對越南銷往美國產品採取加徵關稅行動，然而在越南的認知裡，其隨時都可能會成為美國下一個受攻擊的目標。儘管越南已主動向美國財政部說明越南官方並未刻意壓低越南盾，同時越南於 5 月 23日還派遣副總理范平明會見美國財長米努勤（Steven Mnuchin），然而根據美國財政部 5月 28 日公佈最新匯率報告，越南已經被列入貨幣操縱國觀察名單，越南因此而感到十分擔

心。倘遭到美國的貿易制裁，越南經濟將受到嚴重的打擊，越南本身經濟規模和市場較中國小，或將不足以吸收從貿易中斷的損失。

　　在此之前，越南領導人曾多次表態越南願意從美國進口更多貨品以減少越美之間的貿易逆差。於 2019 年 1 月 18 日在接受彭博新聞的採訪時，越南總理阮春福（Nguyen Xuan Phuc）稱，越南已提出目標，在接下來的時間與美國達成一個更加平衡的貿易關係。例如越南各家航空公司將向波音訂購 150 架飛機、越南也向通用電氣公司以及美國一些石油公司購買其產品等。實際證明，在 2019 年 1 月至4 個月，越南自美國進口額高達 44 億美元，較 2018 年同期成長 14.3%。越南增加進口美國貨品除了可以平衡越美貿易關係，更重要的是越南可藉此減少對中國經濟的高度依賴。

　　在未來時間，中國為因應貿易戰而採取的任何財政和貨幣政策均有可能波及越南。舉例來說，由於人民幣的持續貶值促進中國貨品的出口，越南對各國的出口因此要面臨更大的競爭。同時由於人民幣較越南盾貶值，中國貨將衝進越南市場，一方面可能破壞越南國內生產，另一方面若不採取有效的海關檢查措施，越南或將變成中國貨洗產地天堂。倘若如此，越南最終將面臨遭到美國懲罰的風險，而若欲維持與美國的貿易關係，越南必須要回應美國所提出的結構性改革之要求。而一旦接受美國的要求，越南也對自己的自主權做出妥協，要遵守美國規範，美國官員監督著關稅，進口配額、並在一些較敏感領域開放市場進入等。對越南而言，目前任何選擇都意味著放棄一些東西，實乃兩大之間難為小也！

圖片來源：Business 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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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2019） 年 3 月 24 日， 泰 國 迎 來 自2011 年睽違 8 年、2014 年軍事政變後首次民主選舉，各界無不關注軍政府能否兌現「還政於民」的承諾；然軍政府為確保在大選中有「必勝」的把握，刻意設計出有利於軍政府連任的選制與總理產生方式，使本屆大選成為一場起跑點不公平的選舉。從後續事態發展可知，軍政府運用制度優勢，使現任總理帕拉育（Prayut Chan-ocha）得以順利連任，軍方建制派亦在眾議院取得過半席此。本研究將從制度因素切入，分析「制度」如何在本屆大選與政局走向發揮舉足輕重的作用。

一、2019 年泰國大選採用之選制　　遵循 2016 年 8 月的新憲公投結果，泰國軍政府於 2017 年公布新憲法，在選舉制度上做了許多巧妙的設計，意在為軍政府的連任鋪路，將軍人干政合法化，並削弱塔克辛陣營所屬的勢力。為達成上述政治意圖，軍政府設計出全球首創的「分配式混合制」（Mixed-Member Apportionment System, MMA），使軍方在先天制度上即享有極大優勢，而備受各方抨擊。根據 2017 年泰國新憲法，泰國議會為兩院制－參議院（上議院）250 席、眾議院（下議院）500 席，共計 750 席。以下將進一步分析新憲法下的選舉制度及可能爭議。（參圖 1）

（一）參議院：全由軍方指派　　參議院（上議院）共 250 名議員（任期5 年），並非民主選舉產生，而是全由軍方選任或指派，其中 6 席為軍方重要職位自動擔任，分別為：國防部次長、國家警察總監、武裝部隊最高司令、陸軍總司令、海軍總司令、空軍總司令。另外，194 席先由 Prawit Wongsuwan 為 主 席 的 評 選 委 員 會 推 薦 400人，再由有軍方背景的「國家和平與秩序委員會」（National Council for Peace and Order, NCPO）選出 194 位。最後，剩餘 50 席則由NCPO 從 10 個「職業與社會團體」中選任，其資格再由泰國選舉委員會判定。由此可見，鑒於參議院 250 席將全數由軍方指派，未來參議院恐成為軍方在國會的「代理機構」、「橡皮圖章」。

從制度因素分析 2019 年泰國大選結果與未來挑戰

資料來源：Bangkok Post1

（二）眾議院：分配式混合制　　眾議院（下議院）共 500 名議員（任期 4年），全由民主選舉產生，其中 350 席為區域議員、150 席為不分區議員（政黨名單席次），採全球獨創的「分配式混合制」（MMA），改 良 自 德 國 的「 聯 立 制 」（Mixed-Member Proportional Representation, MMP）， 但 與聯立制的「兩票制」設定（一票投給政黨、一票投給議員）不同的是，MMA 為「一票制」，選民只有一張選票，該選票上只會有政黨名稱、政黨標誌與政黨編號，選民在選票上圈選某政黨，將同時換算成該政黨在該選區的候選人票數，以及該政黨在全國的總得票率（總席次）。席次運算公式為：「不分區議員席次＝政黨總得票率 X 眾議院總席次－區域議員席次」。　　MMA 將有利於中小型政黨，但不利於大黨，尤其是塔克辛陣營所屬的為泰黨（Pheu Thai Party）。由於過往為泰黨在政黨總得票率的表現通常較區域席次亮眼，而產生席次紅利（seat bonus），但在 MMA 下，為符合比例代表性，政黨席次被施加成長的上限，使席次紅利消失，又因不分區席次與區域席次是此消彼長的連動關係，不分區席次受區域席次牽

1　Bangkok Post. “Explainer: The appointed Senate.” https://www.bangkokpost.com/news/politics/1617850/explainer-the-appointed-senate

李明勳（中華經濟研究院台灣東協研究中心輔佐研究員）

圖 1　2017 年新憲法下的議會組成架構

從制度因素分析 2019 年泰國大選結果與未來挑戰 13

制，進而拖累為泰黨的不分區席次表現。此外，MMA 亦不利於沒有地方基礎的小黨，雖然 MMA 改良自聯立制，其比例代表制的設定應對小黨有利，但一票制將驅使選民投給更具勝算的政黨，使地方基礎薄弱且資源不足的小黨或新政黨恐更難以與他黨競逐。 由此可見，該制度不僅是為了軍政府的連任量身訂做，更是為了封殺為泰黨的生存空間，以削弱其政治影響力；又因 MMA 有助於中小型政黨，未來恐造成多黨林立的局面，而有利於軍政府的操控。 2

（三）總理產生方式：參眾兩院共同推舉　　軍政府為了防範塔克辛勢力捲土重來，也為了確保在總理選舉中能有「必勝」的把握，刻意設計出有利軍政府連任的總理產生方式，讓軍方在選前即握有三分之一未經民選產生的鐵票。過往總理產生方式是在眾議院 500 席民選議員中角逐過半席次（251 席）；然 2017年新憲法賦予參議員推舉總理的權限，加入250 席「非民選」的參議員與 500 席民選的眾議員一起競逐，只要單一政黨或政黨聯盟能取得過半席次（376 席），即可推舉總理人選，並籌組新政府。

　　鑒於參議院 250 席因全由軍方選任或指派，有足夠理由相信其選後將支持軍方勢力，故賦與參議院推舉總理的權力，等於是讓軍方在選前即擁有 250 席非經民主選舉產生的「鐵票」、「保證席次」，軍方及其勢力只要在眾議院中再獲得 126 席，即可達到 376 席過半席次，取得籌組新政府的門票。相對的，民主派因不存在先天制度上的保證席次，使其必須在眾議院中穩扎穩打地取得 376 席過半席次，始能籌組新政府。由此可見，「126 席對上 376席」讓本次大選成為一場起跑點不公平的選舉，即便軍方在選戰中較不討喜，但只要能拉攏一些關鍵小黨或搖擺型政黨，即可輕易取得過半席次；反之，民主派須花更多心力，才能與軍方抗衡。（參圖 2）

二、2019 年泰國大選之選舉結果分析　　泰國大選於 2019 年 3 月 24 日舉行，共有77 個政黨角逐眾議院 500 席。根據泰國選舉委員會 5 月 28 日公布之正式結果，共有 26 個政黨進入國會，整體投票率約 74.69%。其中，為泰黨以 136 席、22.16% 得票率，再度成為國會最大黨。其次為代表軍方的公民力量黨（Phalang Pracharat）， 以 116 席、23.74%2　Bangkok Post. “Explainer: New rules for the House of Representatives.” https://www.bangkokpost.com/news/politics/1605898/explainer-new-rules-for-the-house-of-representatives

得票率緊追在後，為國會第二大黨。再其次為代表新世代、第三勢力的未來前進黨（Future Forward Party），以 81 席、17.8% 得票率位居第三。至於民主黨（Democrat）與自豪泰黨（Bhumjaithai） 則 分 別 以 53 席、51 席 位居第四與第五大政黨。其他政黨尚包括：泰國自由黨 10 席、泰國國家發展黨 10 席、國家公民黨 7 席、新經濟黨 6 席、為國黨 5 席、泰國民合力黨 5 席、國家發展黨 3 席、泰國地方力量黨 3 席、保衛國家森林黨 2 席，其餘 11 個小黨均各得 1 席。（參表 1）

　　縱觀本屆泰國眾議院大選結果，有以下幾點發現值得進一步分析：

1. 為泰黨（紅衫軍）在區域席次上依舊表現亮眼，但因受新選制所累，不分區席次掛零，又因公主參選事件而重創，雖再度成為國會最大黨，但影響力恐大不如前　　為泰黨在本屆大選一舉囊括 136 席，再度成為國會最大黨，但受新選制所累，為泰黨在區域席次選舉上過於亮眼，超過其原則上可分配到的總席次，使其不分區席次掛零。事實上，鑒於新選制意在封殺為泰黨生存空間，為泰黨選前便協調黨內派系，另分出數個衛星政黨－泰護國黨（Thai Raksa Chart）、為國黨、為公黨，以求席次極大化。此作法邏輯在於，在 MMA 下，單一選區落敗的選票能重複計算至政黨票，並換算成不分區席次；換言之，為泰黨派衛星政黨前往艱困選區競選，不冀望其能勝選，但落敗的選票能重複計算並灌入政黨的全國總得票數，進而增加不分區席次。

圖 2　2019 年泰國總理產生方式示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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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https://www.upmedia.mg/news_info.php?SerialNo=60726

　　然而，公主參選事件 3 打亂為泰黨的計畫，因提名公主參選總理的泰護國黨為為泰黨的衛星政黨，在各選區與為泰黨存在相互禮讓提名的默契；換言之，在全國 350 個單一選區中，為泰黨與泰護國黨分別各提名 250 席與 100席，但泰護國黨被憲法法院裁定解散之舉，將使那些泰護國黨提名而為泰黨未提名的 100 個選區之選票被浪費，因不存在其他替代選項，而衝擊為泰黨的最終得票數，並間接助長軍政3　所謂「公主參選事件」，指泰護國黨於 2019 年 2 月8 日提名烏汶叻公主（Ubolratana Rajakanya）擔任該黨的總理候選人，為泰國大選投下震撼彈。由於公主民間聲望甚高，一般認為公主參選將對軍政府構成極大威脅。公主雖認為她已放棄所有王室頭銜，能自由行使一般公民的參政權，但當日晚上，泰王瓦吉拉隆功發布王室諭令，指出王室高階成員參與政治是極其不妥當之行為。3 月 7 日，泰國憲法法院以違反《政黨法》與君主立憲制為由，下令解散泰護國黨，黨魁及其核心成員十年內不得參選。

府的連任。此某種程度上也解釋了何以為泰黨的最終得票數低於公民力量黨，因有 100 個選區不存在為泰黨的欄位。

　　值得注意的是，在為泰黨未提滿各選區之前提下，在其提名的 250 個選區中仍斬獲 136席，可見為泰黨的區域實力甚為雄厚，尤其是東北部地區；然整體上，為泰黨雖仍是國會最大黨，但其影響力已不如過往能直接掌握席次上的絕對多數，其選後必須與未來前進黨形成聯盟，才足以與軍政府抗衡。

　　2. 公民力量黨（軍政府）表現超乎預期，不僅成為國會第二大黨，也獲得最高的投票數，可見「穩定牌」與軍方攏絡策略與民粹政策奏效　　代表軍政府的公民力量黨在本屆大選的表現超乎預期，以 116 席（97 席區域、19 席

表 3　2019 年泰國大選結果之各政黨席次概況

註 1：為泰黨原共獲得 137 席區域席次，但因清邁第 8 選區涉入貪汙爭議，而被選委會取消當選資格，清邁第 　　　8 選區於 5 月 28 日重新選舉，結果由未來前進黨勝出。註 2：表格中間粗線以上為根據原席次計算公式後確定可獲得席次之政黨，粗線以下為原無法進入國會，但根 　　 據新的席次計算公式後始能進入國會之政黨。資料來源：Election Commission of Thailand

從制度因素分析 2019 年泰國大選結果與未來挑戰 15

不分區）成為國會第二大黨，共囊括約 844萬 選 票、 得 票 率 23.74%， 為 得 票 數 最 多 的政黨。此結果可能反映兩項重點：第一，公民力量黨在競選過程中大打「穩定牌」，抓住泰國選民厭倦長年的抗議和騷亂，渴望局勢穩定之心理。而泰王瓦吉拉隆功（Maha Vajiralongkorn）在選前之夜發表聲明，呼籲民眾支持「好人」，避免讓「壞人」掌權而引起騷亂，也被視為呼應軍政府的「穩定牌」。

　　第二，軍政府執政期間大力攏絡、吸納其他政黨的重要成員，以及協調地方派系，亦推動民粹政策，如推行可直接提取現金的「公民國家福利卡」、大量補貼農民等。從本屆大選政黨版圖可知，雖然東北部與北部仍是為泰黨票倉，但其版圖已逐漸縮減，可見軍政府的攏絡策略與民粹政策可能逐漸奏效。

3. 未來前進黨（新世代）擠下老牌政黨民主黨，成為國會第三大黨，主要得益於不分區席次的挹注，其大力訴求改革而獲得新世代支持，影響力不容小覷　　 由 塔 納 通· 宗 龍 倫 吉（Thanathon Chuengrungrueangkit）領導的未來前進黨在本屆大選初試啼聲即擠下老牌政黨民主黨，成為國會第三大黨，可謂是本屆選舉一大贏家。未來前進黨共獲得 81 席（31 席區域、50 席不分區）、得票率 17.80%，代表厭倦過往紅黃政爭的年輕人、進步派等新世代的聲音，主力訴求民主改革、反軍政府與軍事政變，其未來影響力不容小覷。　　深究該黨表現超乎預期，除代表新世代的新興勢力崛起外，制度因素亦不容忽視。誠如前所述，公主參選事件重創為泰黨的布局，使其無端喪失 100 個選區之選票，由於原欲投給泰護國黨之選民理應不會投給代表軍政府的公民力量黨，又因已不存在為泰黨的選項，使意識形態與政治議程相近的未來前進黨成為這些選票的出口；據信有大量選票因此灌入未來前進黨，因而衝高該黨的區域與不分區席次，成為公主參選事件及制度缺陷交叉影響下的最大受益者。

4. 民主黨（多數黃衫軍）慘敗，區域席次大幅縮小，降為國會第四大黨，黨魁艾比西遂引咎辭職　　民主黨在本屆大選慘敗收場，較 2011 年大選驟減 106 席，得票數更是直接砍半，流失約 400 多萬票，最後以 53 席（33 席區域、20席不分區）退居國會第四大黨。從政黨版圖可知，民主黨在首都曼谷被公民力量黨與未來前

進黨夾殺，在中部地區亦多被公民力量等所接受，最後僅能保住多數南部省份，恐成為地方型政黨。由於黨魁、前總理艾比西（Abhisit Vejjajiva）選前表示若民主黨未獲得 100 席即辭去黨魁，故艾比西選舉當晚即黯然辭職，為敗選負責。

　　究其潰敗原因在於，艾比西雖然在選前即表示不支持帕拉育擔任總理，但亦不願與最大在野黨為泰黨合作（因紅黃政爭時積怨已深），使民主黨定位未明，由於該黨支持者多為保守建制派之選民，與公民力量黨多所重疊，使兩黨基本上大同小異，但在軍政府現任者優勢下，選民多半傾向支持勝算率較前的政黨，使民主黨選票大量被公民力量黨所接收。然因選制之故，民主黨獲得的 53 席仍使其成為足以左右政局走向的關鍵搖擺政黨，在各政黨均未獲得過半席次之前提下，拉攏民主黨與之結盟將成為能否順利組閣的關鍵。

5. 國會多黨林立，許多小黨因分配到些許不分區席次而進入國會，成為軍政府欲取得國會過半席次的策略性工具　　拜新選制濃厚的「比例代表制」精神之賜，本屆大選後確實成為多黨林立的狀態。根據原席次計算公式，政黨至少須獲得 71,057席始能分配到 1 席不分區席次，故原僅 16 個政黨能進入國會；然因公民力量黨非國會最大黨，為確保軍政府能順利組成超過眾議院過半席次之聯盟，軍政府選後持續商討席次計算公式，最後決定放寬能分配到不分區席次的政黨得票數門檻，最終共有 26 個政黨進入國會，新增補 10 個在不分區席次上各分配到 1 席的小黨。 雖然未來前進黨大力抨擊該席次計算公式並不公平，因為這將犧牲未來前進黨的不分區席次，但此正符合軍政府削弱民主派之意圖，而仍決定變更該換算公式。

　　後續事態發展確實也順軍政府之意，因席次計算公式更改而進入國會的 10 個小黨，在總理選舉過程中全數支持帕拉育擔任總理，成為軍政府領導的聯盟欲取得國會過半席次的策略性工具。值得注意的是，多黨林立的國會雖然是軍政府用以壓縮為泰黨的生存空間之制度性效果，但同時也危及執政聯盟的穩定性，對軍政府未來施政構成一大挑戰。

三、2019 年泰國總理選舉之選舉結果分析　　雖然泰國大選已於 3 月 24 日完成，但遲至 6 月 5 日始進行總理大選。為泰黨為首的民主派最終將總理候選人讓給在新生代具有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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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力的未來前進黨黨魁塔納通；軍方建制派則一如預期推舉現任總理帕拉育擔任總理候選人。根據總理選舉結果，軍方建制派在眾議院取得過半席次支持（25 席），再加上參議院鐵票挹注，最後共一舉囊括 500 席，順利跨越376 席過半席次，帕拉育得以連任成為泰國新任總理。（參表 2）

　　綜觀 2019 年 6 月 5 日泰國總理大選結果及選前各政黨的議價協商，有以下幾點發現值得進一步分析：

1. 為泰黨、未來前進黨為首的民主派組成「民主陣線」，力阻軍方建制派聯盟跨越過半席次，然在制度劣勢下，仍無法與之抗衡　　3 月 24 日國會大選後，成為國會最大黨的為泰黨旋即與未來前進黨及 5 個小黨共組

反對軍政府連任的「民主陣線」（Democracy Front），力阻代表軍政府的公民力量黨跨越眾議院過半席次。民主陣線原先的盤算是，即便在軍政府在參議院 250 席鐵票優勢下，連任機率相當高，但只要民主陣線能在「民選」的眾議院 500 席中取得過半席次，便能獲得民意正當性，藉以凸顯軍方透過非民主的制度優勢而連任之不合理性。為取得眾議院過半席次，民主陣線積極向民主黨、自豪泰黨等關鍵搖擺政黨喊話，盼能共同阻止軍政府連任。然最終事與願違，在制度服務於軍政府利益之下，民主陣線當前恐無力與軍政府抗衡。

2. 軍方建制派受惠於參議院 250 席鐵票、新選制等制度優勢，得以順利連任，然多黨組成的聯合內閣仍為未來施政增添不確定性　　理論上，在議會內閣制下應由取得國會最

註：括號內數字為該政黨在大選或指派下之實際獲得席次，但因相關制度或原因而使部分議員未出席投票，而 　　發生投票席次與政黨實際席次不符合之現象。未來前進黨方面，黨魁塔納通因身陷媒體持股案而被遭憲法 　　法院停權，另一位議員則以抱病為由而未投票。民主黨方面，因前黨魁艾比西不滿黨內決議支持與軍政府 　　合作，憤而辭去議員身分，另一位則是因作為眾議院院長之故，使兩人皆未投票。自豪泰黨方面，亦有一 　　位議員因不滿黨內決議而未投票。參議院方面，一位因作為參議院院長而未投票。資料來源：Election Commission of Thailand

表 4　2019 年泰國總理大選下兩派政治聯盟之投票結果

從制度因素分析 2019 年泰國大選結果與未來挑戰 17

大黨出面組閣，組閣未果後再輪到第二大黨；然代表軍政府的公民力量黨因獲得最多選票，亦宣稱應由該黨組閣，形成為泰黨與公民力量黨同時宣布擁有組閣權之現象。然誠如前所述，軍政府在選前即掌握參議院 250 席保證席次，只要在眾議院再獲得 126 席始能過半。再加上，軍政府在選後仍持續更改席次換算公式，讓得以進入國會的政黨從 16 個增加至 26個，新增補進來的 10 個政黨因受惠於軍政府的恩庇，即便其立場與軍政府相左（例如泰國文明黨、人民主義黨均提稱與軍政府相左的政見），在總理選舉時仍全數支持帕拉育連任，讓軍方建制派聯盟順利取得眾議院過半席次，外界原先擔憂恐形成跛腳的「分立政府」（軍方掌行政、民主派掌立法）並未出現。然 19個政黨組成的聯合內閣亦為未來施政增添許多不確定性，倘若軍政府在眾議院欲通過法案，在民主陣線（7 黨）肯定阻撓下，公民力量黨如何與民主黨、自豪泰黨及眾多小黨議價、說服，將成為新政府的一大考驗。

3. 民主黨、自豪泰黨等關鍵搖擺政黨在關鍵時刻選擇站隊軍方建制派，未來與軍政府的議價條件能否順利兌現，備受各界關注　　民主黨、自豪泰黨因擁有一定席次而成為關鍵的搖擺政黨，一旦站隊任一方，該方基本上篤定能順利組閣。民主黨前黨魁艾比西選前即表示不與為泰黨合作，亦不支持帕拉育連任，然鑑於民主黨在本屆大選席次驟減，選後旋即引咎辭職，黨內接著針對是否與軍政府合作激烈爭辯，最後由親軍派獲勝，並盼能在新政府中取得農業部、商業部部長職位。自豪泰黨則在兩派間遊走，最後選擇加入軍方建制派，據傳要求在新政府中取得傳播、公衛及旅遊運動部部長職位。未來軍政府能否兌現這些政黨的議價條件，滿足其需求，以防止其倒戈，備受各界關注。

四、綜合結語　　今年 3 月泰國大選中，軍政府為了確保有「必勝」的把握，刻意設計出有利於軍政府連任的制度，一方面在眾議院選制上採用全球首創的「分配式混合制」（MMA），意在封殺最大在野黨為泰黨的生存空間；另一方面，在總理產生方式上賦予參議院共同推舉總理的權限，由於參議院 250 席全由軍方指派，等於是讓軍政府在選前即掌握三分之一的保證席次。

　　在參眾兩院共 750 席下，軍政府只要在眾議院再斬獲 126 席即能跨越過半席次，但民主派卻必須在眾議院穩扎穩打地取得 376 席始能

過半，使本次大選成為一場起跑點不公平的選舉。　　從大選結果觀察，為泰黨雖再度成為國會最大黨，但總席次較上屆選舉大幅縮減，因新選制之故，未分配到任何一席不分區席次。而代表新世代的新興政黨未來前進黨則因為不分區席次的挹注，躋升成為國會第三大黨，擠下老牌政黨民主黨。此外，本屆大選共有 26 個政黨進入國會，受益於軍政府屢次變更席次換算公式，使這些小黨能以 1 席不分區席次進入國會，形成多黨林立的局面。值得注意的是，公主參選事件背後也反映了制度因素的運作。本屆大選中，提名公主且隨後被憲法法院裁定解散的泰護國黨，是為泰黨為了因應不公平選制下的權衡作法，透過成立各種小黨來爭取不分區席次。而軍政府也利用既有制度予以反擊，透過可能早已成為軍政府附庸的憲法法院來解散泰護國黨，重挫為泰黨的士氣。

　　而在總理選舉上亦可見制度因素如何左右政局走向。為泰黨、未來前進黨原盤算即便無力阻止帕拉育連任總理（因其擁有參議院 250席保證席次之制度優勢），也期望能在民選的眾議院中取得過半席次，以凸顯軍政府透過不公平制度而連任的「非民主」特質；亦能形成「分立政府」，掣肘軍政府的未來施政。然事與願違，在民主黨、自豪泰黨等關鍵搖擺政黨紛紛站隊軍方建制派，以及受惠於軍政府恩庇而進入國會的眾多小黨之支持下，軍政府得以順利連任。有趣的是，起先受益於制度，也可能在後續被制度所拖累。軍方建制派雖勉強取得眾議院過半席次，但該聯盟共有 19 個政黨，為未來施政增添許多不確定性。軍政府如何適應多黨林立的國會，並在各政黨間學習議價取捨，以滿足各政黨的利益與需求，將成為往後觀察重點。

　　值得注意的是，本屆大選除制度因素外，年輕人力求改革、保守選民深受穩定牌號召、民主派與軍方建制派的對決主旋律等理念因素亦非常重要，本研究只是特別凸顯出制度因素的作用亦不容小覷，一個存在極大缺陷且特別服膺於特定一方的利益之制度，某種程度上早已預測了未來的選舉結果與政局走向，因此實不能忽視制度因素的重要性。

18 東協瞭望 019

一、新加坡初期的態度（一）再平衡政策下降溫的中新關係

　　2016 年 8 月 2 日，李顯龍訪問美國，讚譽前美國總統歐巴馬及其「亞太再平衡」戰略，盼深化兩國關係，包括軍事關係；亦指稱所有東南亞國家都歡迎美國的「亞太再平衡」。在南海主權問題上，李顯龍亦公開呼籲所有國家尊重國際法，接納有關裁決 。1

　　然而，中國認為「亞太再平衡」意在劍指中國，故透過環球時報抨擊新加坡對再平衡的正面態度，認為李顯龍的說法完全不顧及中國的感受。2 中國大陸外交部副部長劉振民亦表示，中國希望新加坡政府在不插手南中國海問題的條件下，積極推動中國與東協的合作 。32016 年 11 月香港海關扣留 9 輛新加坡陸軍裝甲車及大批軍事物資。由於裝甲車是在臺灣軍事訓練結束後中途過境香港，4 故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耿爽表示，「中國政府一貫堅決反對與中國建交的國家與台灣地區展開任何形式的官方往來，包括軍事交流與合作。要求新加坡恪守一個中國原則。」5 中國也並未在首屆一帶一路高峰會上邀請李顯龍參與，藉此表達對此事的不滿。6 中星關係頓時降至冰點。

（二）國際地位邊緣化的危機使新加坡態度逐

1　TODAY ONLINE, 02 AUGUST, 2016 , US-S’pore ‘rock solid partners’, Obama says at White House welcome for PM Lee. https://www.todayonline.com/singapore/us-spore-rock-solid-partners-obama-says-white-house-welcome-pm-lee2　環球時報，2016 年 8 月 4 日，「單仁平：中国应体谅新加坡，也要划出底线」，http://opinion.huanqiu.com/shanrenping/2016-08/9262616.html?agt=154223　BBC 中文網，2016 年 8 月 16 日，「南海爭議：中國要求新加坡少管閒事」h t t p s : / / w w w . b b c . c o m / z h o n g w e n / t r a d /china/2016/08/160816_china_singapore_southsea4　新加坡自 1970 年代便與我國進行「星光計畫」派遣新加坡士兵至台灣進行演訓。

5　聯合新聞網，2016 年 11 月 29 日，「香港扣押裝甲車 陸施壓星國、劍指台灣？」，http://a.udn.com/focus/2016/11/29/26123/index.html6　The Independent. Apr 27, 2019. “PM Lee attends second “Belt and Road” Forum after conspicuous absence at inaugural event” http://theindependent.sg/pm-lee-attends-second-belt-and-road-forum-after-conspicuous-absence-at-inaugural-event/

新加坡於近期一帶一路中的態度和角色

漸轉向　　據統計，中國 80% 的進口石油會經過麻六甲海峽，由於新加坡 1990 年代與美國簽署的諒解備忘錄同意美國軍艦能夠停靠在新加坡樟宜海軍基地，中國憂心美軍對麻六甲海峽的控制力。然而，中國為突破馬六甲困境（Malacca Dilemma）7 的地緣限制，積極在海上絲之路（Maritime Silk road）沿線國家積極建設港口，如巴基斯坦於 2016 年 11 月完工的瓜達爾港 8 以及與馬來西亞共同建設的皇京港（Melaka Gateway Port） 皆對新加坡地緣政治及經濟地位造成威脅。

　　2016 年發生一系列造成中新關係降溫的事件，使得新加坡對於一帶一路的態度並未積極回應，總理李顯龍也因中方未邀請新加坡缺席 2017 年 5 月的首屆一帶一路高峰會，並引發各界揣測。9 但值得注意的是，李顯龍雖缺席 2017 年 5 月首屆一帶一路高峰會，但仍派遣官員出席，並與中國發改委簽署一帶一路合作文件，正式加入一帶一路。

　　2017 年 6 月 12 日，新加坡外交部長維文（Vivian Balakrishnan）訪問中國時表示，新加坡支持一帶一路倡議，中星可在一帶一路架構下建立互聯互通、金融合作、第三國合作等三大平台，為兩國政府間的三大旗艦合作項目。10 接著，9 月 14 日，李顯龍訪問中國，普遍被外界視為意在修補兩國關係。從上述進展可知，首屆一帶一路高峰會後，中星關係逐漸緩和，新加坡也開始積極參與一帶一路。 11

　　新加坡擔憂其做為區域貿易與金融中心的

7　「麻六甲困境」指的是中國和中東、非洲、歐洲的貿易幾乎都需要經過麻六甲海峽，策略對手 ( 美國 ) 很容易截斷中國的海上貿易。8　Journal of Political Studies, Vol. 19, Issue - 2, 2012, 57:69pp58, Strategic Importance of Gwadar Port9　The Independent. Apr 27, 2019. “PM Lee attends second “Belt and Road” Forum after conspicuous absence at inaugural event”. http://theindependent.sg/pm-lee-attends-second-belt-and-road-forum-after-conspicuous-absence-at-inaugural-event10　中國外交部，2017 年 6 月 12 日，「王毅同新加坡外长维文举行会谈」，https://www.fmprc.gov.cn/web/wjbz_673089/zyhd_673091/t1469553.shtml11　The Independent. Apr 27, 2019. “PM Lee attends second “Belt and Road” Forum after conspicuous absence at inaugural event” http://theindependent.sg/pm-lee-attends-second-belt-and-road-forum-after-conspicuous-absence-at-inaugural-event/

黃理威（中華經濟研究院台灣東協研究中心研究助理）

新加坡於近期一帶一路中的態度和角色 19

地位在一帶一路的推進下被邊緣化，希望能發揮亞洲基礎建設市場的「中間商」地位。12 2018 年 4 月 8 日，李顯龍訪問中國時強調，「新加坡是最早支持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國家之一，也是倡議的堅定支持者」。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亦表示，一帶一路可與新加坡的發展戰略對接，共同推進「南向通道」的建設。13 該南向通道即為「國際陸海貿易新通道」之前身。今年李顯龍首次出席第 2 屆一帶一路高峰會，並會晤習近平。李顯龍表示，共建「一帶一路」是中國發揮應有國際作用的體現，相信該倡議不僅能夠造福中國、也能造福世界，有助於中國與國際社會更加緊密的聯繫。14

　　整體上，新加坡政府將自己定位為一帶一路架構下的基礎建設、投融資之「中間商」，為亞洲新興市場國家的基礎建設項目之規劃和融資提供資源。對新加坡而言，把握亞洲內基礎建設需求，是今後經濟成長不可或缺之因素，如一帶一路在其他國家積極建設而成為相關計畫的承接地，將威脅新加坡作為貿易和金融中心的地位。 1516

二、一帶一路下中星雙方的合作項目　　新加坡為東協國家中發展程度最高，且治理績效最高的國家，雖然國內基礎建設已臻完備，但期待在中國與其他東協國家興建基礎建設中，找到參與一帶一路的機會，包括與中國共建「國際陸海貿易新通道」，完善中國內陸

12　 日 經 中 文 網，2018 年 10 月 25 日，「 新 加 坡想 成 為「 一 帶 一 路 」 基 建 項 目 中 間 商 」，https://zh.cn.nikkei.com/politicsaeconomy/economic-policy/32774-2018-10-25-10-13-35.html13　 日 經 中 文 網，2018 年 4 月 10 日，「 新加 坡 藉 一 帶 一 路 加 強 靠 攏 中 國 」https://zh.cn.n ikkei .com/pol i t icsaeconomy/pol i t icsasociety/29973-2018-04-10-05-00-30.html14　香港 01，2019 年 4 月 29 日，「習近平會見李顯龍：推動一帶一路同東盟對接」，http://t.cn/EokffNJ15　supra note 1216　supra note 13

正式成立亞洲基礎建設發展局，旨在協助東協至新加坡的物流通道。新加坡於 2018 年 10 月等亞洲國家針對一帶一路下的建設提供專業的審理與評估、融資合作等服務，以發揮新加坡的「中間商」地位。（參表 3）

（一）國際陸海貿易新通道　　國際陸海貿易新通道（New International Land-Sea Trade Corridor，簡稱「陸海新通道」），為「中國－新加坡戰略性互聯互通」下的示範項目－「中新（重慶）互聯互通南向通道」，以重慶為內陸連接點，向南抵達新加坡等東南亞國家，發展「鐵海聯運」之多元運輸方式所打造之南向貿易通道。

　　陸海新通道建設架構以重慶和新加坡作為「雙樞紐」，以廣西北部灣港口作為國際陸海聯通的重要交會點，並以相關西部省區的中心城市和交通樞紐作為交通點，沿海口岸城市則是通道門戶。具體實施形式為透過鐵路、水運、公路、航空等多種運輸與物流方式的高效連動，形成縱貫西北西南、連通中國西部與東協國家的陸海通道主軸，輔以各節點拓展支線體系，提升輻射集聚效應。基此，陸海新通道將充分發揮橋樑作用，完整銜接「絲綢之路經濟帶」（一帶）與「21 世紀海上絲綢之路」（一路），打通東南亞與中國西部的交流大通道，縮短交通運輸時間與物流成本。 17（參圖 3）

　　

17　亞洲週刊第 32 卷 49 期，2018 年 12 月 16 日，「中新合建陸海貿易新通道」，https://www.yzzk.com/cfm/special_list3.cfm?id=1544067105379

表 5　新加坡在一帶一路下的工程項目之進展概況

註：包括重慶、廣西、貴州、甘肅、青海、新疆、雲南、寧夏八省區市政府。資料來源：本研究自行整理

20 東協瞭望 019

　　根據相關數據顯示，截至 2018 年 10 月，南向「渝黔桂新」鐵海聯運班列已累計開通413 班，進出口貨物金額累計已達 2.6 億美元，國內貿易的貨物金額累計約 11.3 億元人民幣，目的地已覆蓋全球 66 個國家和地區的 131 個港口。同時，中星南向通道首列冷凍物流專列（廣西防城港－重慶）抵達重慶鐵路口岸，代表「南向通道」首次開通冷鏈列車，為陸海貿易新通道計畫之重要成效。18 　　　　

　　2018 年 8 月 27 日， 中國召開「推進『一帶一路』建設工作 5 周年座談會」，將「中新（重慶）互聯互通南向通道」正式更名為「國際陸海貿易新通道」，意味著互聯互通建設的範圍與方向更廣泛，項目也更緊密與一帶一路對接。同年 11 月 12 日，李克強訪問新加坡會晤李顯龍，雙方見證中星 FTA 升級、互聯互通、金融、科技、環境、文化、海關等領域多項雙邊合作文件的簽署，其中包括《「國際陸海貿易新通道」諒解備忘錄》，為深化兩國「與時俱進的全方位合作夥伴關係」之重要平台。19

　　陸海新通道亦被納入今年 4 月第 2 屆一帶

18　聯合新聞網，2018 年 10 月 29 日，中星冷鏈列車抵重慶 「南向通道」開通。https://udn.com/news/story/7333/344992019　 中 國 一 帶 一 路 網，2018 年 11 月 13 日，「 李 克強訪新加坡中新簽署“陸海新通道”諒解備忘錄」，https://www.yidaiyilu.gov.cn/xwzx/xgcdt/71426.html

一路高峰會上的成果清單；李顯龍在該峰會前夕表示，透過一帶一路下的合作，新加坡盼能協助中國具建設性及和平地融入區域經濟及國際貿易與戰略體系。20 該峰會期間，習近平表示中星雙方將共建陸海新通道與三方合作，並繼續堅定支持經濟全球化與多邊主義，推動共建一帶一路與《東協連結性總體規劃 2025》（MPAC 2025） 對 接。21 接 著，5 月 14 日，「中國－東協多重聯運聯盟」（China-ASEAN Multimodal Transport Alliance）於廣西南寧舉行啟動儀式，旨在加強廣西的物流和供應鏈產業，以促進多邊貿易，為陸海貿易新通道的一大進展。22

（二）中星第三方市場合作　　新加坡正式加入一帶一路後，即揭示與中國的合作領域將聚焦在互聯互通、金融合作、三方合作等三大平台，協助利益相關方推動基礎建設，從周邊相關服務爭取商機，尤其是融資合作、專案評估與顧問等。2018 年 11 月 12日，新加坡加入首屆首一帶一路高峰會通過的《「一帶一路」融資指導原則》，共建穩定、可持續、風險可控的多元化金融體系。23

　　2018 年 4 月 8 日， 李 顯 龍 訪 問 中 國，雙方簽署《第三方市場合作諒解備忘錄》，宣佈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合作拓展第三國合作。根據諒解備忘錄，新加坡貿工部、中國國家發改委和新加坡企業發展局（Enterprise Singapore）將聯合組建工作小組，確認可共同開發的市場和領域，包括物流、電子商務、基礎設施和專業服務。 242019 年 4 月第 2 屆一帶一路高峰會期間，雙方進一步簽署《加強第三地市場合作諒解備忘錄》，將物流、電子商務、基礎設施和專業服務（如金融和法律服務）確定兩國在一帶一路下的第三方市場合作

20　多維新聞網，2019 年 4 月 24 日，「李顯龍談一帶一路：新加坡占有利條件 能做貢獻」，http://news.dwnews.com/global/big5/news/2019-04-24/60130693.html21　香港 01，2019 年 4 月 29 日，「習近平會見李顯龍：推動一帶一路同東盟對接」，https://reurl.cc/WWkVy22　The Strait Times. May 13, 2019. “Guangxi to strengthen economic cooperation with Asean and Singapore businesses” https://www.straitstimes.com/business/guangxi-to-strengthen-economic-cooperation-with-asean-and-singapore-businesses23　中國一帶一路網，2018 年 11 月 14 日，「新加坡核准《“一带一路”融资指导原则》」，https://www.yidaiyilu.gov.cn/xwzx/roll/71587.htm24　經濟部國貿局經貿資訊網，2018 年 4 月 10 日，「新加坡和中國大陸官方簽署合作備忘錄以拓展「一帶一路」第三方市場」，https://www.trade.gov.tw/World/Detail.aspx?nodeID=45&pid=636252

圖 3　國際陸海貿易新通道之示意圖

圖片來源：https://www.boxun.com/news/gb/china/2017/07/201707130142.shtml

新加坡於近期一帶一路中的態度和角色 21

之領域。新加坡貿工部部長陳振聲表示，這些備忘錄將加強新加坡參與中國下一階段的經濟轉型，強化新加坡在東南亞的貿易與金融地位，並為雙方企業尋找一帶一路下的商機。

　　值得注意的是，新加坡企業發展局和新加坡金融管理局轄下之亞洲基礎建設辦公室於2018 年 10 月共同成立「亞洲基礎建設發展局」（Infrastructure Asia），以期加強基礎建設產業、多邊開發銀行與公共部門之間的聯繫關係。亞洲基礎建設發展局為公共服務機構，旨在促進新加坡的企業和金融機構參與亞洲基礎建設之星艦與融資，根據不同國家市場的需求，提供適合當地的基礎建設方案；介紹民間銀行與法律專家，在事前規劃階段即開始驗證計畫的成本和工期的妥當性，防止在開工建設後費用大幅膨脹之事態，亦避免完工後無法償還貸款；是為區域國家的政府官員制定一個長期的能力建構課程。簡而言之，該機構扮演著連接投資者和基礎建設發展項目的投資經紀人的角色。25

　　目前，亞洲基礎建設發展局已在緬甸、菲律賓的獨立發電站及發電站冷卻系統等基礎建設項目上提供相關服務。26 在成立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內該機構便火速地和美國的海外私人投資公司（OPIC）簽署合作備忘錄，以幫助美國企業投資第三國市場，讓兩國在能源、自然資源管理、水、廢物、運輸和城市發展方面，共同開展信息共享、交易促進、結構和能力建設舉措 。27

　　除了美國的 OPIC，該機構更在該年 4 月時推動盛裕控股集團（Surbana Jurong）28 和中國的絲路基金（Silk Road Fund）簽訂協議，依照協議雙方將建立東南亞基礎建設的共同投資 平 台（co-investment platform）， 並 將 集團和絲綢之路基金的資金匯集在一起。盛裕控股也通過其投資部門來進行投資，藉由這些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辦事處向共同投資平台推薦基礎建設項目，再由雙方共同評估該項目是否

25　駐新加坡台北代表處，2018 年 4 月 9 日，新加坡設立「亞洲基礎設施發展局」，要成為區域融資重要平臺。https://www.roc-taiwan.org/sg/post/19103.html2 6 　 I n f r a s t r u c t u r e A s i a . h t t p s : / / w w w .infrastructureasia.org/en/projects/northgate-district-cooling-plant27　https://www.infrastructureasia.org/en/media-centre/mou-between-singapore-and-the-united-states-to-deepen-cooperation-on-infrastructure--development28　淡馬錫控股（TEMASEK）旗下的子公司，是亞洲最大的城市和基礎設施諮詢公司之一。

適合投資 。29

　　從整體來看，不難發現亞洲基礎建設發展局的設立不僅僅是針對一帶一路而成立，它更拉攏了美、日、澳等大型經濟體共同開發東南亞的投資市場，新加坡希望透過亞洲基礎建設發展局的規劃和仲介，使本國企業得以和國際大型企業共同合作開發第三國的市場。並對一帶一路倡議中的基礎建設項目進行事先評估，此舉將有效降低一帶一路沿線國向中國大量貸款而發生債務危機的可能。

三、新加坡在一帶一路中的角色意義和未來發展（一）一帶一路的搭橋人　　根據金融時報信任研究中心（Financial Times Confidential Research, FTCR）7 月公布針對東協國家所作的債務分析報告，東協中寮國、柬埔寨、馬來西亞、越南、印尼等均有高額債務，其中柬埔寨、寮國對中國大陸債務危機最值得關注。

　　近年來一帶一路計畫在部分國家引爆的財政危機或主權爭議快速升高，由中國大陸官方的進出口銀行提供貸款，因其放貸機制不透明且金額龐大，可能導致借款國無法如期償還債務，最終有可能因借款契約要求，以基礎建設項目抵債，進而發生如斯里蘭卡 2017 年底將漢班托塔港以租期 99 年交由中國大陸管理之情事。

　　在第 2 屆一帶一路高峰會中，中國揭示一帶一路下一階段將朝向債務永續性、高質量發展轉向，將加強債務與風險管控，減緩外界對於債務陷阱的疑慮。

　　新加坡在一帶一路下的合作便是在協助東協等亞洲國家評估其在一帶一路下的建設項目之債務風險與財政償還能力。中新第三方市場合作將使新加坡扮演中間商地位，一方面增加項目的融資便利性，邀請相關機構共同融資；另一方面，也透過相關基礎建設服務，某種程度上成為債務管理的保證人，進而緩解沿線國家對於債務陷阱的疑慮。因此，可預期未來中星兩國在一帶一路下的合作將密切配合並持續深化。

　　須注意的是，新加坡在一帶一路下的合作

29　絲綢之路基金有限公司（“SRF”）是 2014年 12 月 29 日根據中國公司法成立的北京中長期投資基金。

22 東協瞭望 019

並不在基礎建設本身，而是在提供基礎建設相關評估和規劃的服務，如項目專案審理與評估、債務管理、融資合作等。除了為其基礎建設提供服務，新加坡亦協助一帶一路貿易路線的聯通，例如「國際陸海貿易新通道」便是以新加坡作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海上絲路的連接點。

　　麻六甲海峽是新加坡能夠成為轉口貿易中心的關鍵，面對一帶一路對其地緣政治的挑戰，新加坡自然擔憂其轉口貿易中心和國際地位遭到邊緣化。然而，新加坡透過積極在扮演連接中國與東南亞國家的重要接點，也讓新加坡將一帶一路所來的邊緣化危機化為轉機，重新增加其在國際社會中的影響力。

（二）區域安全與地緣政治競爭仍是兩國合作的變數　　從新加坡與一帶一路的合作項目中，我們可以發現，不論是貿易路線的聯通或是在第三國市場基礎建設投資的中間人，新加坡都希望能夠在一帶一路中扮演一座連通中國和東南亞國家的重要橋梁。然而，新加坡對於一帶一路的影響力並非一味的扈從，新加坡亞洲基礎建設局與美國的海外私人投資公司的合作便是拉攏美國進入東南亞市場，藉此平衡中國在東南亞區域的獨大，也作為對美國印太戰略的回應。在 2019 年 6 月的香格里拉論壇中，李顯龍亦表示歡迎一帶一路和美國在東協國家的合作，東協不願意在中美雙方選邊站，體現出自李光耀時代以來新加坡睦鄰政策和平衡外交的風格。

　　然新加坡作為東南亞區域中的小國，國際組織和國際建制一直是新加坡十分仰賴的外交工具，故在區域安全的議題上新加坡向來強調《東協政治安全共同體》（APSC）的中心性以及國際法的規範，在南海問題上偏向東協國家應形成集體立場，南海情勢的升溫非常可能阻礙兩國在一帶一路上的合作，故在《南海行為準則》（COC）文本磋商完成前，兩國合作仍可能受南海問題所影響。除了南海議題，在矛盾漸深的美中關係中，美國開始要求東協國家表明立場，30 也為向來不結盟的新加坡增添在中美兩強中維持中立難度。

30　THE STRAITSTIMES, JUN 21, 2019, For Asean, US is natural choice, says top defence officialhttps://www.straitstimes.com/world/united-states/for-asean-us-is-natural-choice-says-top-defence-offic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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